萬般無奈之下,北月彥只好回歸世俗,成為當朝一名最年輕的、人人稱羨的風.流王孫。
妻妾成群,自然兒女滿堂。
一日,完成傳宗接代大任的北月彥再次萌生修仙的念頭。孰料,鎮守邊關城的父兄相繼身亡,大齊趁機聯合朱氏等小國攻打邊城,一連攻佔好幾座城池。
這等奇恥大辱,北蒼建國以來從未有過。
皇祖父盛怒,封他為將,領兵出征。
王命不可違,就這樣,在短短的五年間,北月彥不僅搶回失地,更拖垮了五個小國,佔領大齊十幾座城池,為北蒼擴充不少疆土。
那一場戰役,把大齊的老國君活活氣死。
而北月彥的皇祖父龍心大悅,一時高興過頭,崩了,什麼話都沒留下。
很不幸,北月彥的皇祖母走得早,當時的後宮之主是一名貴人。皇后之下便是貴人,地位超然,且生有一名俊俏異常的兒子。
娘倆乖巧嘴甜,深得老皇帝的喜愛,在後宮盛寵不衰,一手遮天。
貴人嘛,年輕貌美必不可少,且心機深沉,暗地裡拉攏朝中臣子,哄著老皇帝當著幾位臣子的面戲言,有心立小兒子為太子。
這番戲言,理所當然地被那些老臣子聽見。
等老皇帝一死,沒留下片言隻字,她的小兒子北月晟順利登基,成了北蒼建國以來的第一位暴君。 「你是?」
陸志廉從進來到坐下都是懵的,印象里沒有羅永富這號人物。
羅永富也不說話單手托腮,手指噠噠迅速敲起玻璃發摩斯密碼。陸志廉神色一凜,凝神靜聽破解密碼。
這串急促又錯誤百出的密碼大致意思是,ICAC沒有經羅永富的同意把人從SDU調離出來保護廖雨萍,為此他和以前的上司發生矛盾繼而決裂,完成任務以後無法再調回SDU,WPU那個廢柴部門他不想留。所以跑來找陸志廉給一個說法。
一一解讀出意思,陸志廉都想拍桌子。心中咒罵程德明是怎麼做事的,在沒有溝通過的情況下擅自調來一個腦筋不清楚的白痴。現在這個白痴居然跑來這裡找他這個毫不相干的討要說法,萬一讓懲教署的職員發現端倪。陸志廉費盡苦心入獄搜集曹元元行賄的行動就會功虧一簣。
陸志廉拿起電話,一邊說話一邊敲起密碼。
「你先回去找我以前的同事再想想辦法。」冤有頭債有主,要投訴請找程德明。
「聽說你是帶頭大哥,我不找領頭的,找個跑腿的?」你給我解決。
「我現在在坐牢真的無能為力。」你找錯人了。
「你要這麼說我就用自己的方法解決。」
羅永富密碼不敲,扔下聽筒走人。
與不請自來的瘋子交手一個回合,陸志廉總是忐忑不安感覺不對勁,託付可信之人送出消息通知程德明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調走羅永富,不能讓他繼續留在廖雨萍的身邊。
程德明收到消息沒有任何異議第一時間調走羅永富,並且另外安排一間新的安全屋。WPU全組隊員值班表也重新制定。
神憎鬼厭的走了,受氣包小姐的日子滋潤起來。沒人搶吃的,沒人搶浴室,更加沒有搶遙控器,廖雨萍天天睡到日上三竿,醒了會看電視打發時間。
轉眼又是一周,離陸志廉出獄的時間相隔三天。WPU上下都顯得比較輕鬆,保護任務即將圓滿結束,交接走證人,大家都可以回家休息幾天陪陪家人。
廖雨萍卻顯得有些暴躁,前一刻很平靜后一秒爆發。此外食量猛增,一天五頓,頓頓暴食。但吃的食物多,人反而消瘦下去。
WPU隊員想請醫生過來檢查遭到拒絕,無奈之下通知了程德明主任。基於廖雨萍對程德明的信任,相信他有辦法解決這個小問題。
接到電話程德明立即來到安全屋,廖雨萍是非常重要的人證也是陸志廉點名要保護的,疏忽不得。
程德明來的時候,廖雨萍正橫躺在長沙發上,臉上蓋著一本原裝書《小婦人》,不知道有沒有睡著。客廳的電視音量開到最大,這麼吵想來也是無法入睡的。
程德明和當值的WPU同事比一個手勢,剛關上電視,某人靈敏的坐起身。程德明再次見到廖雨萍著實讓嚇了一跳。
蓬鬆的長捲髮剪至耳根處,生來偏白的膚質久不曬陽光捂得雪白透亮,原因不明的暴瘦,臉上的嬰兒肥頓消,五官輪廓分明深邃。配上減齡的髮型,顏值拉升幾個層次。但從前身上的純真可愛勁兒全沒了,現在的廖雨萍給人的感覺冰冷,儘管穿著一身最熱烈紅裙,眼睛里卻沒有一絲溫度。
「坐啊。」
她仿若招呼久不見面的老朋友一樣隨意,指了指右手邊的單人沙發,意思讓程德明坐在這裡。跟著調整坐姿,手肘壓在扶手上,半個身體傾斜過來,偏頭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。
「怎麼有空來?」
沒等人坐穩她問,指尖在書本封皮上打圈圈。那模樣像極了調情,程德明有些不自在,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看。
「幾點了?」
程德明視線移到手腕上,現在快一點了,他是利用午間休息抽空來的,飯還沒有吃,一會兒還要開車趕回去開會。但看樣子,那個會議只能缺席,廖雨萍的情況不對勁。
程德明離座請WPU的同事幫忙煮一份速食麵再煎午餐肉和雞蛋做配餐,再回來已經找到話題。
「陸Sir明天就要出來了。」
「你來通知就為了這個?」
「一半一半吧,最近沒有休息好?」
廖雨萍搖搖頭,聞到食物的香味,腦袋不自覺的扭向廚房方向。
「沒有吃午飯?」
廖雨萍腦袋擰正過來,將書本放到膝頭,以手托腮旁若無人的繼續閱讀,把程德明干晾在一邊。
「我們會抽調警力繼續保護你的安全,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,曹元元不可能傷害到你。」
「嗯。」
「這段時間你瘦了不少,需要我安排醫生來給你看看嗎?」
「我看起來像有病?」
廖雨萍合起書本,視線轉回程德明身上,又把人盯得後背冒汗。
「你在出汗,是我的原因?」
「怎麼會,大概是路上趕得急。」
「急急的來這裡是怕我跑了?」
程德明思考如何措辭,救場的餐蛋面來了。
香噴噴熱騰騰的食物被轉送到廖雨萍面前,程德明這些轉移視線的小伎倆從未失手,廖雨萍猶豫了一下接了開吃。
砰的一聲巨響,安全屋的大門被外力撞開。WPU男隊員和程德明遭逢變故幾乎同時拔槍指向大門,一名女隊員撲向廖雨萍。
雖然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但快不過襲擊者,領頭衝進來的十個大漢手持重武器,一個個都做雇傭兵打扮。
敵我雙方實力相差懸殊,程德明打手勢按兵不動。
「這老鼠窩還真是夠隱蔽。」最後進來的男人隆重登場。
一身艷麗的基佬紫西裝,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蒼白色,年齡跨度在三十至四十之間。從進來一路哼笑,滿臉難掩興奮之色。
視線從在場之人臉上一一劃過,落到仍在吃面的廖雨萍身上剎那間神情瞬變,目露凶光,牙關緊咬,一副恨極的表情。
「曹元元你怎麼出來的?」
程德明驚出一身冷汗,應該還在服刑的曹元元不合理的提前出獄,一定是重金賄賂懲教署趕在陸志廉之前跑出來。但人一出來不去跑路而是直接殺來安全屋,用膝蓋想也知道是來尋仇。
廖雨萍有生命危險。
程德明本能的擋到廖雨萍跟前,這種蒼白無力的抵抗在敵眾我寡的形勢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。曹元元哼的一聲笑開,變臉速度嘆為觀止。
「來者是客,不必這麼劍拔弩張,坐。」
廖雨萍猝不及防奪走程德明的配槍,隨意扔到茶几上,又對WPU男隊員擺擺手示意放下槍。
「你不怕我殺你?」
曹元元踱步到沙發坐下,翻了翻擺在扶手上的《小婦人》,眼尾瞄到廖雨萍吸溜麵條,吃的那是津津有味,還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。
「很有膽量,知道自己跑不掉破罐破摔吧。」
「隨你怎麼想吧。」語畢是刺耳的喝湯聲。
有一瞬間,曹元元很想打飛廖雨萍手裡的碗,轉念一想這頓算是斷頭飯,就當是做善事,讓她做個飽死鬼。
廖雨萍終於放下碗,抽幾張紙巾擦嘴,邊擦邊說道:「你比我想象中來得要早一天。」
「你已經預感到自己會死在我的手裡。」曹元元笑著鼓起掌,「你不妨預測我幾時會下手。」
「目前還不會,你在等一個人,這個人不到,你絕對不會動手。」
廖雨萍側身而坐,臉朝著曹元元的同時習慣性的打開電視,無論神情還是舉止都與舊友閑聊那樣隨意無異。別說曹元元,程德明都欽佩這姑娘夠膽量。
「不介意我開電視吧,我不喜歡周圍太安靜。」
曹元元沒有制止,學廖雨萍的坐姿側坐。兩人臉朝臉,這是迫害者與被害人第一次近距離直面。比起幾年前被告席與證人席的距離,簡直近到不可思議。
「你知道我在等誰?」
「還能有誰,陸志廉明天出獄,你趕在今天出來,就是準備給他一個意外驚喜。」
曹元元不改笑模樣,捏了捏手關節,提醒現在不是掐死這個女人的好時機。
「你倒什麼都知道,你找陸志廉告發我,就應該預料會有今天。」
「那你呢?暴力征地殘殺無辜,有沒有想過會有牢獄之災?這手上沾了多少鮮血…」
廖雨萍抓起曹元元的手,指甲修的乾乾淨淨手指頎長很好看,也就是這雙手親手摧毀掉多少個幸福的家庭…廖雨萍逐漸出神,直至脖子一暖才回過神來。
「我能立即結果你的小命。」
曹元元微微用力,廖雨萍臉孔立即漲紅。程德明想要上前阻止卻被雇傭兵攔下,只能言語規勸。
「你不要一錯再錯!」
「錯?這個世界金錢就是正義,擋住我賺錢的全都是攔路石。一個個不肯乖乖讓路,我只能出手剷除掉。不止這個女人,還有你們ICAC和陸志廉!」
最後一句曹元元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在吼,整個臉過分激動漲到通紅,太陽穴處青筋暴起,模樣十分的駭人。
「千方百計博取我的信任,找到我行賄的證據。那又怎麼樣,沒錯,我是收買了懲教署的職員,陸志廉又能拿我怎麼樣,我現在還不是站在你們面前!」
千鈞一髮之際曹元元罷手了,摸著廖雨萍紅彤彤的臉蛋兒,用極為溫柔的語調說現在還不是時候。
「我要讓陸志廉明天親眼看著你死在他面前,不,我要陸志廉親手殺你。」
「要殺我…除非一命換一命。」 十二個兵都有點不明白了,一臉困惑的看着周小山!
「紅軍,川軍,中央軍,說白了,都是中國人,自己人,日本人佔領了熱河,我們退無可退,一旦日軍對平津動手,不管是紅軍,川軍,還是中央軍,都要拉上抗日的戰場,那時候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友軍,是戰友,曉得不?」
還有一句話他沒說,萬一你們在藤縣,僥倖存活下來,去投奔八路,沒準會多了條人脈!
「曉得了,現在是兄弟內鬥,師座管不了大局,只能避讓,儘可能的保證雙方不受傷!」
「哎,對頭,就是這個道理,但是,這個謎底,需要日軍幫我揭開,一年,兩年,三年都有可能,所以,那個出賣了兄弟,出賣了鄭副官,就會後悔一輩子!」
儘管十二個人回來的時候,周小山專門下令封口,可是當時自己為了幫六十六師整編劉成火的潰兵,都特么忙瘋了!
這幫人雖然淳樸,很多事情還是要說清楚!
別吹牛一高興,什麼話都往外說!
「鄭副官帶回來這幾個人,你們吩咐熟悉的兵,一定要對人家客客氣氣的,明白沒有?這不僅僅是師座的吩咐,我們紅雲寺也欠了人家大大的一個人情!」
看着他們點頭,周小山才放心的繼續說!
「師座說了,我們特務營回來,改名軍官敢死營,其中一半,要放到各個連隊去當連排長,你們跟着鄭副官去,是有功勞的,但是這種事情不能說,說出去,不僅沒得功勞,怕是警衛四連的弟兄還要清理門戶!」
「營座,你這是一隻手拿大棒,一隻手拿冰糖豁我們哦!」
羅家祥這小子,真是個人才!
這手法也看的出來!
他哪裏知道,半年的龍門陣,這手法自己順着嘴就交給下面兄弟了!
「就是說,到時候你們想出去當軍官也可以,在軍官敢死營,掛虛職軍銜也可以!其他人是服從分配,你們十二個,讓你們自己選!」
「龜兒子才想下連隊,跟着你多安逸,打仗那個舒爽!敵人跟砍瓜切菜一樣!」
「我也是!」
十二個人整齊的把手舉起來,周小山搖晃着腦袋!
還不錯,至少目前這群沒有信仰的兵,起碼可以跟着自己打順風仗了!
擺了一個多小時的龍門陣,周小山覺得自己算是推心置腹了,至於其他的,聽天由命吧!
和十二個人談完,他又馬不停蹄的叫來了鄭春華,和他帶回來的七個人!
這些紅軍過來的人,他一一問清楚了姓名,思考了半天才開口!
「鄭副官,我不想知道,你們任何人的身份,我呢,也不指望你們能在平津幫到我,我甚至會要求你們三點,不準在沒有經過我同意,就是聯絡當地地下黨,展開活動,不準在我的特務營,拉攏,發展你們的組織!你們單獨編成一個班,戰鬥時候,直接由鄭副官負責,一切行動聽我指揮!」
鄭春華壓根都沒想到,在永州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周小山,一出來居然變得這麼強勢和專橫!
一點沒有自己這個師座任命的副營長放在眼裏!